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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 失魂之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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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牙不喜這位白大夫, 白大夫每次一出來, 都會說她是邪風入體, 然後就給她施針, 隨後她就會昏睡很久, 每次都是這樣,就是因為有了那位白大夫, 整個左相府的人,都認為她是得了瘋病, 一旦說了一些他們都聽不懂的話, 大家也都自覺忽視了, 頂多就是勸說她多休息。也沒有人將她的話放在心上。

白果提著藥箱出現在眾人面前,白果這人長得挺瘦的, 瞧著年紀不大,卻已經是滿頭白發,他自我陳述是說, 十七歲的時候,頭發就全白了,主要是鉆研醫術, 對於其他的並不上心。

白果原本並不出名,也不是大魏什麽名醫,可是自從白果和戚夫人勾搭上了之後,他就一躍成為大魏名醫, 還出入魏國皇宮, 給帝皇以及眾多妃嬪看病。後來在大魏也開了一家醫館, 如今也是算是大魏第一當紅醫館了,每次找他看病的人,那是不計其數,其中不乏有達官顯貴的。白果看病與其他醫者不一樣,他自言早年曾經游學西洋,學了西洋的醫術。

西洋醫術很是生氣,傳說中可以剖腹取子,母親和孩子都能生活,甚至還有內臟替換等等。當然白果並未在人身上試驗過,他曾經給難產的母馬剖腹取出了小馬,隨後又縫合了,經過護理,母馬竟然存活下來了,小馬也活下來的,只是母馬休養了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,逮到刀口長好,需要特殊的護理。

白果還告訴母馬的主人,因母馬是剖腹取子,短時間裏面還不能受孕,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。因有人瞧見了白果如此神奇的醫術,對他就更是信服了。

最重要的當然是白果醫治好了戚夫人的心痛之癥,得到了魏皇無忌的嘉獎,如今他算是戚夫人的專屬醫者了。找他看病的人,從來都是排著隊的。

因而寧可無才相信白果的醫術,相信月牙當真是邪風入體。

“左相大人,是不是夫人的瘋病又犯了,夫人這病本來就是時好時不好的,需要極大的耐心。”白果走了進來,放下了藥箱,他為人看著十分的和藹,給人一種很是親切的感覺。

一般病人都很喜歡這樣的醫者,當然不包括月牙,月牙從來都沒有認為她有病,她好的很。

“我沒有病,根本就沒有得瘋病,二爺……”

月牙喚了傅春江一聲,傅春江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臉,可他一點都不覺得她身上的氣息是陌生的,反而覺得異常的熟悉,傅春江雖然不敢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月牙,可是也覺得她肯定和月牙脫不了幹系了。

若是此人當真是月牙,為何她的臉,還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。傅春江下意識的看向月牙的肚子,肚子已經沒有了,是生下來了,還是孩子已經沒了。

傅春江有好多話要和她說,只要單獨聊聊,傅春江就知曉此人到底是不是月牙了,若是月牙的話,他定然可以認出來的。

“不要怕,若你真的是月牙,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。”

傅春江朝著她望了一眼,給她做了一個手勢,這個手勢旁人看不懂,可是月牙卻可以看得出來。她和傅春江之間有很多的小秘密,兩個人之前也有很多的暗語。

這些暗語都是上次月牙被那死太監給捉起來了之後,傅春江擔心月牙還會再出事情,特意交代月牙的,月牙自然全部都記在心上了,見傅春江給她這個手勢,她也回了一個手勢,兩個人暗語你來我往的,頓時都明白了。

“夫人,你切莫這般說,得了瘋病的人都認為自己沒病,來來來,我給你瞧瞧。看來又要施針了。”說著白果就要往前走了,傅春江就攔在他的面前。

“白大夫,百聞不如一見,燕婷姑娘讓我帶話給你,她定是會找到你,然後告訴你九州四國之間醫術最高的那一位還是他燕婷,你只是一個被逐出師門的敗類而已。”

傅春江在故意激怒白果,可白果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。

“燕婷?她是誰?九州四國之間醫術高明的我只認識大夏的韓大用,據說此人醫術極其高明。可韓大勇如今已經死了,大夏再也沒有可以拿的出手的醫者了。至於你說的燕婷,我聽都沒有聽說過。你方才還說了什麽?逐出師門?我從來都是自立門戶,何來師門一說,更不要談逐出師門了。醫者父母心,我從來不在乎這些虛名,醫術最高又如何,我倒是希望九州四國之間,可以湧現出諸多醫術高手,那樣的話,就不會那麽多人因疑難雜癥而過世。”

白果這一番話說的倒是極為的打動人了。

“左相,你瞧夫人這病,是不是要進入內室。夫人這病需要靜心休養,此番有這麽多的人在此,不利於夫人靜養。”白果看都沒有看傅春江一眼,就一直和寧可無說話。

“白大夫今日你既是在這裏,有些事情我要問你,安娘為何一直都是這樣,她一直說她是月牙,說她的夫君是傅春江。如今傅春江人也在這裏,白大夫為何安娘會知道一個她從未認識過的人信息呢?這難道只是得了瘋病嗎?”

寧可無已經裝了一年了,其實他早就發現了,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。如今他終於決定面對事實了,就算是借屍還魂,那兩個孩子也還是他的。這是寧可無想到的最壞的打算。

“左相,不瞞你說,這我就不知曉了,我是一名醫者,並不是什麽術士,對於此事,我也不曾知曉。我只知曉夫人確實是邪風入體,怕得了失魂之癥,我曾經游歷大楚,得知大楚有一位員外千金也是落水,得了失魂之癥。她可以將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世說的清清楚楚,等到那名員外尋的你另外一名女子,才發現那名女子已經是耄耋老者,帶著女兒去了之後,然後請了大楚巫醫才給醫好。至於如何醫好,大楚巫醫本就就是神秘,區區在下,實在不知。若是左相不信我,大可另請高明。”

白果說著就要收拾藥箱準備離開。

“你快點走。”

月牙早就盼著這位白大夫早點離開,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,覺得他身上自帶一股子邪氣,很讓人不喜。

白大夫朝著月牙就是一笑。

“既然夫人都下令了,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,諸位請便。”

白果說著就走,他走到傅春江的身邊,冷哼了一聲:“你方才說的那位燕婷姑娘好大的語氣了,若是你能尋到她,倒是可以讓她來瞧瞧夫人的病癥,她那般厲害,想來此病對於她而言,肯定是信手拈來了。”

白果說完便得意的一笑,隨後離開。

傅春江望著他的背影。

“大楚失魂癥的事情,本官也有所耳聞,大楚巫醫確實是給醫好了,夫人這個……”崔浩看著眼前的美人,想著月牙那種平平無奇的臉,覺得若是眼前的這位美人和傅春江走了,那傅春江分明就是賺了,只可惜的是,眼前的這位夫人是寧左相的夫人。左相在大魏那是德高望重,如今他們也只是大夏使臣。

崔浩等一行人來到大魏那可是代表著大夏的臉面,可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,若是那樣的話,到時候就會有傷國體,茲事體大了。崔浩如今官運亨達,可不能因為其他人的事情,造成他他的損失,他還準備接他。老爹的幫,成為大夏首輔呢。

“我沒有得失魂癥,我是李月牙,傅春江的夫人,我為我家二爺,生了一對龍鳳胎,古人有滴血認親,如今二爺和左相都在,那就滴血認親便是。”

雖說月牙很是不忍心,讓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造詣此等事情,可是如今她也沒有其他自辯的辦法。以前她還提說她身上的傷痕之類的,可是那白果簡直就是信口開河,總能說是她得了瘋病,不記得以前的種種,加上她如今還是安娘一張臉,縱使百口莫辯,說什麽也無人會信。如今能讓別人信服的,只有她的兩個孩子了。

那兩個孩子是傅春江和她骨血,和寧可無沒有任何的關系,若是滴血認親的話,定是可以有所分別。

月牙提出這麽一說,寧可無和傅春江同時看向了他。

其實寧可無一直覺得安娘是他的夫人,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月牙生了一對龍鳳胎,當初安娘有孕,他請了很多的大夫給瞧,都說是懷了雙胎。後來又有大夫推測說是龍鳳呈祥,當然不敢肯定了。但是腹中有兩個胎兒這件事情是肯定下來了。因而寧可無覺得這世間不會有那麽多湊巧的事情,再加上安娘的臉,他一直不願意去相信眼前的女子不是安娘。

“什麽,月牙,孩子還在?”

最開心的當然是傅春江了,傅春江原本都做好了準備孩子不在了,只要能找回月牙也成,如今說是生下了龍鳳胎,這世間傅春江也不覺得有如此巧合的事情。

“在的,二爺都在,長得特別像你。”

月牙全程無視寧可無,這讓左相府上的人對月牙很是不滿了,都在為寧可無委屈。

“老爺,夫人今日精神不大好,不如婢子扶她先回去吧。”

青鳥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她沒想到月牙竟然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。

以前的夫人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,夫人只會說老爺的好話,在夫人的眼裏,這天下就沒人比夫人更喜歡老爺了,在夫人的眼裏老爺那是極其完美的人。

可是如今呢?

這前後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,青鳥聽著這些話都覺得刺耳,就更不要說是寧可無了。寧可無如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幸而他知書達理了,沒有與夫人一番計較。這若是換成了尋常的人家,那還了得,休妻都可能出現,青鳥只道安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到哪裏去找這般好的夫君。

“不用了,既然安娘你都這般說了,那就滴血認親吧,你好死了這條心才是。”

最終寧可無想通了,他需要一個真相,這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。

“嗯?老爺,這可如何使得,夫人落入了白巖河之中,你也知曉,怕真的是邪風入體,得了失魂癥,這滴血認親,小少爺和小姐兩人還這般的小,如今都安歇了,這……”

兩個孩子一出生下來,青鳥就一直幫著照看,她可心疼緊張孩子了,如今孩子睡的好好的,卻要給他們紮針取血,實在是……

“將他們報過來吧,若是不這般做,夫人怕是還是不死心。今日正好這麽多人都在這裏,做個見證也好。”寧可無擺了擺手,示意下人去將兩個孩子抱來。

月牙就站在一旁,望著傅春江,傅春江如今是確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月牙。馬上就開始看到寶寶了,傅春江曾經無數次夢回夢到這兩個孩子,卻一直都沒有親眼瞧過。若是他的孩子,他肯定一眼就認得出來。

——

大夏皇宮。

元德帝例行公事的批閱著奏折,自從處理好倭寇的事情之後,元德帝覺得一下子就輕松了起來,尤其是太子湛的表現,當真是神勇,身先士卒,就連陳閣老都對他讚譽有加。

陳閣老此人年事雖高,這些年一直都是南征北戰,為大夏立下了赫赫戰功,為人卻極為的低調,還拒絕了承光帝的封王之譽,原本陳閣老可以成為大夏唯一一名異姓王的,可是他拒絕了,當初首輔他不願意幹的,用他自己的話來說,他只是一介武夫,治國還需要文臣去治理,他只擅長行兵打仗。

而且他還曾經一度交出兵權給元德帝,元德帝當然沒有收回,還是讓他手握重兵,這些年陳閣老就越發的深居簡出了,加上經常告病,元德帝也就免了他的早朝。

這一次陳閣老親自掛帥,太子湛為前鋒,打破了倭寇,直接就將倭寇打回了老家,重振士氣,最重要的是太子湛如今也是有軍功了,這讓原本朝中還頗有微詞的朝臣也徹底的閉嘴了。

“崔閣老,如何?朕你去欽天監尋大司命來問話,你為何遲遲不去?”元德帝放下手中批紅的朱筆,就看向站在一旁的崔首輔,崔首輔站在那裏。

“欽天監主管天象,陛下就是臣的天,臣不敢窺探天象,更是不敢妄議天象。”

說著崔首輔就跪在元德帝的面前,元德帝袖手站在他的面前:“崔閣老,你素來謹慎,此番也是,只是命你去尋一下大司命,你啊。”元德帝笑了笑,擺了擺手,示意李福順扶著崔首輔起來。

崔首輔起來之後,就一個勁在那裏擦汗,方才他真的嚇得不輕,伴君如伴虎。

“陛下,大司命求見。”

“宣。”

元德帝站在那裏,大司命依舊一身玄衣,低著頭走了進來。大司命常年在占星樓之中,與朝中沒有任何的聯系,也從不參與朝臣之中的鬥爭。因而對於崔首輔而言,兩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,一直以來相安無事。

“大司命,可是有變?”

元德帝沒有避諱崔首輔的意思,就讓大司命回話。

“陛下,一切都在軌道之中,異星也並無出現任何紕漏,一切都正常。只是今年乃是我大夏……”大司命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,並沒有直接說,而是從口中拿出一帛書,舉過頭頂。李福順見狀,忙上前取帛書,將其遞給了元德帝。

元德帝打開帛書一看,眉頭一皺。

“給閣老看看吧,閣老你看此事如何?”

李福順就將帛書送到了崔首輔的面前,讓他看了一下,崔首輔看了之後,臉色也是大變。

“崔首輔如何來看,方才你說朕乃是天,這天象有變,也是因為朕嗎?”

崔首輔一聽,當即就是撲通跪倒在地上,“陛下,此言差矣,天災之事,自堯舜時期便有,所以才有了豐年藏私,荒年賑災一說,這本是正常的事情。與陛下無關。臣嘴拙,還望陛下……”

“哈哈哈,閣老你如何這般激動,朕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。如今你已經瞧見了,既然說今年河南大旱,你也要早些安排了。天災非人力所能夠控制的。此事就有交給閣老你處理了。”

“諾!”

崔首輔依舊跪在地上,不敢起來了,而元德帝就站在那裏,此時李福順並沒有上前去攙扶崔首輔起身,過了許久,元德帝才說身子乏了,大發了大司命和崔首輔兩人下去。

等到這兩人下去之後,元德帝才對身邊的李福順說道:“如何?”

“陛下閣老方才嚇得渾身都抖,怕是不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,民間的傳聞也只是傳聞罷了,做不得真。”

元德帝點了點頭,“君臣君臣,為何要這般累呢?朕真的是乏了。去坤寧宮。”元德帝揉了揉額頭,去往坤寧宮,他心煩意亂的時候,總是想要去找明珠皇後。

坤寧宮中,明珠皇後正在與宮裏的宮人一起打絡子,她實在是太閑了,如今後宮也無其他事情需要去操心,主要是元德帝不選秀了,她就了卻了一些事情。

如今宮裏都是一些老人了,就沒有那麽的幺蛾子和花花腸子了。而她又是六宮之主,也不能隨那些宮妃一樣,無事的時候打個馬吊什麽的,她倒是也想去,可是那些宮妃一見她去,哪裏敢贏她,做牌都讓她贏,而且她一去,其他宮妃也不自在。後來索性她就不去與宮妃們一起了,讓她們玩個盡興,免得打擾了他們的興致。

“婠婠,你竟是也學起雅兒一樣,打起絡子來了。”元德帝已經屏退了宮人,走了上來,一如以往握住了她的手,明珠皇後的手很是粗糙,不似其他宮妃白皙嫩滑。

“唉,陛下啊,你可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說雅兒,臣妾為了雅兒的婚事,可謂是操碎了心,雅兒的性子怎麽就那麽倔呢,說什麽湛兒不納妃,她也不說清。她一個女兒家,能和湛兒一樣嗎?這女兒婚嫁最是講究年紀,這若是在民間,雅兒這般年紀的女子,怕是孩子都有了,哎……”明珠皇後又是一聲長嘆。

“雅兒還沒有選好啊,她的婚事確實是上點心了,如今她年紀不小了,湛兒倒是還可以緩緩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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